近日,不少在美国的印度裔人士蜂拥奔向超市疯抢大米,在收银柜台前排起了百人长队。由于供不应求,以至于一袋20磅(约合9千克)重的大米,在部分超市的售价从原先的16美元(约合114.3元人民币)被推高到50美元(约合357.3元人民币)。
不仅如此,在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的印度裔也在疯狂抢购大米。原因在于印度政府日前宣布,为保障国内市场供应,印度将禁止除蒸谷米和印度香米外的大米出口,且立即生效。印度大米是很多印度裔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食物,他们因担心从此“断粮”而大规模囤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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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度是世界重要大米出口国,占世界大米出口量40%以上。对于生活在西方国家的印度裔,哪怕印度大米断供,还会有其他很多的选择。但很多亚洲和非洲国家高度依赖印度的大米供应,印度大米断供可能意味的就是大米断供,这将加剧全球粮食安全危机。
不过印度的禁令,对中国国内市场的影响十分有限。仲恺农业工程学院经贸学院副研究员、中国农业绿色发展研究会理事米健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,中国的水稻、小麦、玉米等主粮基本自给,进口不多。中国总体粮食价格受国际粮食市场的影响有限。
印度大米禁令
印度消费者事务、食品和公共分配部7月20日发布公告说,强季风降雨对农作物造成严重损害,在大米零售价格一个月内上涨3%后,政府决定实施限制大米出口。
此次禁令主要针对的是白米和碎米,半熟的蒸谷米和印度香米不在此禁令范围内。印度香米也称巴斯马蒂米(Basmati)主要出口中东地区和欧洲市场,售价较高。此次禁令在公布日即开始实施,但已经装载待运的大米依然获准出口。
提到印度食物,很多人会联想到咖喱和手抓饭。印度是大米的重要产地。2022年,印度大米出口总量约2200万吨,占世界大米出口量40%以上,而受本次出口禁令影响的大米出口量约1000万吨。
在过去的一年中,印度大米零售价涨幅已高达11.5%。事实上,印度政府在过往也曾频繁调控国内市场,出台粮食出口的限制措施。如在2022年9月,印度政府为平抑国内大米价格,禁止出口碎米,并对白米和糙米出口征收关税,直到当年11月底,才公告表示,取消大部分的大米出口限制措施。
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,印度一年一度的季风今年尤为不规律,破坏了农业生产。在过去几周,印度的旁遮普邦和哈里亚纳邦普降暴雨,秧苗在稻田中浸泡一周多时间后全毁,当地农民只能等待下一个播种季再播种;而在印度其他地方,则因为缺乏降水,造成稻田插秧困难。
印度农业政策问题专家夏尔马(Devinder Sharma)表示,由于本次厄尔尼诺现象极有可能持续至2023年下半年,印度南部大米种植区将继续面临干旱少雨的风险。因此,印度政府是在“采取非常谨慎的做法”,试图提前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产量缺口。
同时,受到极端天气和病虫害等因素影响,印度番茄的价格在很多地方上涨了7倍。作为印度民众“菜篮子”中不可或缺的蔬菜品种,番茄的短缺影响到了民众的日常饮食,也引发一些争抢番茄的案件。
有经济学家预计,如果大米、番茄、洋葱等主要食品的价格继续上涨,印度的通胀率只会有增无减。印度食品价格的大幅飙升会导致民众的不满情绪上升,进而影响政府金融部门的决策,甚至会冲击到政局稳定。
以洋葱为例,印度历史上就曾发生过多起因“洋葱危机”导致政党选举失利、官员下台的案例,所以它在印度也有“政治蔬菜”之称。印度今年将举行几场地方选举,并在2024年举行大选,生活成本的上涨无疑为印度政府带来了巨大的政治压力。
全球市场波动
中国是全球第一大米生产国,稻谷连年丰收,市场供需整体宽松,消费相对稳定,所以印度的大米禁令对中国市场供应和价格的影响都微乎其微。
中国主要从印度进口碎米。据中国海关数据,2022年中国自印度进口碎米201.87万吨,占自印度进口大米的92.6%。印度碎米价格比国内同类产品低廉,主要用于饲料生产、白酒生产以及零食生产,而非保障粮食安全。
而对于全球市场,则是另外一幅景象。
当下,气候变化和俄乌冲突已经对粮食安全造成了双重的冲击,而印度的大米出口禁令,将进一步加剧全球粮食市场的压力。
印度大米出口商协会主席克里希纳·拉奥(B.V. Krishna Rao)表示,贝宁、塞内加尔、科特迪瓦等非洲国家受印度大米出口限制影响尤为严重。印度大米在主要大米出口国中是最便宜的,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上述非洲国家能够买到相对便宜的粮食。
印度大米出口到140多个国家和地区,主要分布于亚洲和非洲。在禁令公布后,亚洲国家也在行动,新加坡食品局7月28日表示,正与印度政府密切联系,寻求大米出口的豁免。
新加坡食品局表示,新加坡从超过30个国家和地区进口大米,印度此次禁令影响到了大约17%的大米进口量。食品局表示,政府和企业将会努力将影响降到最低,新加坡不会出现粮食断供。
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在7月29日也表示,他担心厄尔尼诺造成的干旱气候会对该国的水稻收成造成潜在影响,他可能会寻求与印度政府达成供应协议,以增加大米库存。虽然印度政府颁布了大米禁令,但时常会为政府间的交易开绿灯。菲律宾是亚洲最大的大米净进口国,粮食无法自给自足,全国大米消费需求的逾20%依赖进口。
印度的禁令对于稻米出口国越南和泰国来说,并不是坏消息。在消息公布后,越南和泰国大米出口价格暴涨。。具体来看,越南含5%碎米的价格在7月27日达到每吨550-575美元,而在禁令前为515-525美元,是201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。泰国含5%碎米的价格每吨也上涨了约60美元左右,为11年以来的新高。
据越南农业与农村发展部的预测,2023年,越南大米出口量将达720万吨,创汇40亿美元以上。这将创下越南大米出口的历史纪录,主要归功于大米价格猛涨。
无独有偶,阿联酋经济部也在7月28日宣布暂停阿联酋大米的出口和再出口。根据相关决议,该国将暂停大米出口4个月,并适用于所有大米品种,包括糙米、全精米或半精米。
俄罗斯政府也在7月29日通报,俄方已决定继续临时禁止本国大米及碎米出口,期限至今年12月31日,“以保障国内市场稳定”。
受今年厄尔尼诺现象影响,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7月初发布的大米价格指数显示,全球大米价格徘徊在11年来高点附近。印度的大米出口禁令,引发市场对全球食品通胀进一步加剧的担忧。
虽然阿联酋和俄罗斯均不是重要的大米出口国,但两国不约而同做出相似的决定,反映的是国际大米市场紧张的供应形势。最后,那些市场的弱势一方不得不付出更大代价才能吃上饱饭。
(来源:第一财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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